年年不知岁岁

就像再走过一段青春的梦。封闭社区圈地自萌【快乐老家在18楼】【混邪爱好者】

一个非典型瓶邪ABO(7~8)

一个低级趣味的人:

今天的二更



7

意义本身,没有意义。

一切都结束后,他收拾行囊准备北上,途径二道白河,越过长白山雪线,前往他的归宿。这时,这句话忽然浮现在他脑海中。
他的头脑中有一段与周围记忆格格不入的场景。张家人出于对失忆症的对策,与寻常人的记忆方式不同。通常,技能与知识这些和生命紧密相关的部分,经由反复强化成为烙印在身体内的本能。而需要梳理的线索,像以特定格式存盘的资料,用一套“钥匙”与现实世界联结,循着痕迹摸到当中一条,就能一点点将整个图景重绘在意识里,作为“记忆”继续存在。
因此,这段不符合他记忆方式的场景显得非常违和。应该是他最近一次清零后,短时间内记录的。这段回忆能存在的时间有限。他现在已经遗失其中一些片段,于是他检视另一些。

他先感觉到的是一双手,很显然,手的主人几乎没干过什么重活,也不擅长使用道具。指腹虎口没有老茧,不是用枪的手。

吴邪的手。

这个名字像在平滑如镜的湖面落下一片树叶,轻柔无声的涟漪渐渐传到很远。
他的身体还在昏迷,意识先一步清醒。这双手握着一块温热的毛巾在为他擦身,动作很小心,像害怕碰坏了他。
不知道为何,他忽然非常想伸手去碰一碰这个人,然而他只能无力地动一动手指。
那双手犹豫了一下,离开了。他又试着动了动,这次更加明显了一些。然后那双手迟疑地,缓缓握住他的掌心,将他的手指包裹在手里。他尽力控制着,紧紧回握。温暖的热量从相连处传递到四肢百骸。
他在意识深处嗅到雨后新桂的甜香。

整理好装备,他将所有包裹设备一件件放进一个背包。尽可能带少量的水和食物,他需要提前进入生理机能减缓的状态。他的身体记忆习惯于饥饿和干渴,能够很好地适应,并不会造成行动上的不便。
现在的问题就是,他还有使命之外的事没有做完。

胖子说:“小哥,你不厚道。咱几个哥们一起从鬼门关又走了一遭,结果你悄没声又失踪了。得,我也没法儿劝,好歹你这次预备走人还和咱们知会一声,说明咱几个的革命情谊还是经得住考验的。”
胖子和之前不一样了,失去了那种快活的劲头,现在的胖子只想埋头在阿贵家边上做一个土生地里长的广西农民。
他想了想说:“对不起。”胖子十分惊讶,他只是说着玩的,没想到小哥开口居然是道歉,要把他半条命都吓没了。
他摇摇头,意思是不是为了这个:“你能不能,帮我做一件事。”

对不起,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。这个世界上我能信任的人不多。这件事对吴邪很重要,但我要你在不合适的时候,不要对他提起一个字。
如果他放弃追查过上平静的生活,我今天说的一切都要当作从没发生过。如果他不肯放手,他很可能会面临比死更严重的威胁。那个时候,你要帮他,如果已经无法抽身,至少能够活下来。

他没有告诉胖子,吴邪特殊的体质很可能给他招致巨大的灾难。他曾经在本家的雌血拥有者身上见过这些悲剧。吴邪的“血”并没有觉醒,如果他从此远离围绕自己周身的死局,有可能一生也不会觉察到异状,如同一个普通人那样过完平凡的一生。这是他所想的最好结局。反之则是天翻地覆。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,他希望胖子能保护好吴邪。他相信胖子会毫不犹豫去做。
以麒麟血为药引,能暂时抑制住雌血沸腾,没有时间了,现在他只能托人找到这些。如果用他自己的血,效果可能会更好。吴邪会更愿意使用他的血吗。如果可以,他宁愿吴邪一辈子不需要用到。

胖子说:“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?”他沉默不语,胖子一拍脑门:“好吧,就天真那不要命的好奇心,还有一碰到你的事就头脑发热的冲动劲,你要跟他这么一说,玩喽!他肯定要追着你查到天涯海角你信不。”

他无法回答。或许在更早的时候,就因为他的心软,使得吴邪越陷越深。有很多个如果,但只有一个结果。这就是所谓宿命。
吴邪的宿命,他的宿命。而他只想让他好好活着。
这不是他第一次“想”一件事,却是头一次期冀一个渺茫的希望。一种陌生的情感像无形的手,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。

想再见他一面。这个愿望在心底盘桓,愈发强烈,他终于决定听从内心一次,只有这次。


他和胖子道别,从巴乃乘车一路回到杭州。时至立秋,西湖边游人如织。孤山路边落叶梧桐铺了遍地。他走进铺子里,随手拿起一本拓本翻阅,等那人回来。




8

重回墨脱的途中,我学着记忆中闷油瓶的样子,朝着贡嘎拉姆的方向深深朝拜,这一刻我的内心无比平静。我掌心向上,额头贴着柔软的雪地,倘若世上真有神灵,愿他们保佑我的亲人朋友兄弟此生平安。
愿他们保佑闷油瓶。如果我的计划成功,他或许能自由过完一生。

我回到喇嘛庙,换上袈裟和松巴鞋,往怀里揣了藏好的酒,趁着深夜离开,向雪山进发。我好像忘记了一切,脑中推演过无数遍,精确到每一个齿轮的布局坦然铺展,而外面的风暴已经开始肆虐。我现在身处暴风眼中,短暂的平静过后,将是生死一线的交锋。

敌人在暗处,而我孤身一人。不知为何,我没有丝毫恐惧,墨脱是我的主场,只要回到这里,任何躁动的情绪都会被安抚下来。
也许是因为这里他曾经多次经过和停留,也许是因为这一带曾被称作白玛岗,正如他母亲的名字。他在这里留下太多痕迹,我甚至梦见过在雪夜的天井里,与沉默得像石头的他,一凿一凿雕琢自己石像的的他擦肩而过。

在许多个无法成眠的夜晚,我一支接一支抽烟,推演布局,不断推翻。他的雕像脚下都是我丢下的烟头,看起来有点滑稽,所以我蹲下来把它们收拾干净。我抚摸石像的侧脸,忍不住想,假如我在他面前死去,他会为我流泪吗。没有答案。

起风了,雪原上能见度非常低,我几乎凭直觉向前移动。冷得不听使唤时,就打开酒壶灌一口。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很艰难才到达靶场的靶子,这个想法使我不由得笑出声。这时,眼角余光内出现了几个模糊身影。是他们,或者是“它们”按捺不住来了,我竟有些释然。计划的一环终于扣上。

记得一个月前小花问,有没有想过,这个计划进行到最后,他所知道的每一个细节,我都有可能送命。我说想过,但是没有关系,因为到了那一步,即使我死了,也会让汪家和那些蛇一起下地狱。
他瞪着我,无法理解。我告诉他是因为我读了足够多那些蛇携带的记忆,这造成了我们之间的信息差。小花叹了口气,张开手臂抱了抱我。

我停下脚步,“它们”也停下了,双方站在深夜静谧的夜空下对峙着。看不见的地方,一双监视的双眼盯着每一寸细微的移动。
渐渐的,我开始嗅到一股奇异的香气。起初淡得像幻觉,逐渐变得浓烈。这些年我的鼻子已经彻底坏了,几乎闻不见任何味道。这股狂躁的香气就像滴入白水的一滴墨汁那样突兀。

汪家对黑毛蛇的研究,和张家如同一枚硬币的两面。张家利用蛇毒来巩固长生的神话,而汪家则用蛇将活人变成行尸。无论哪一方,对费洛蒙的了解不可谓不透彻。自然他们也早就发现了我是那种体质的携带者,做好了圈套等我自己钻进去吊上。我到处寻找蛇矿,收集蛇毒时恐怕他们还曾推波助澜。


我在内心默数着,全身肌肉绷紧,等待突然发难的一刻。刀片划过颈侧的瞬间其实没有任何感觉,甚至不比寒夜突然起风划在脸上更疼。黑影围拢过来,我向侧后方倒退三步,一翻身往悬崖下坠去。


最后出现在眼前的大概是脑海深处的幻觉。我看见闷油瓶淡然的双眼。一别快十年,他还和记忆中一模一样,分毫不差。


醒来的时候,有人背着我缓缓向前走,他身上有种雪松和焚香混合的味道,淡淡的却很好闻,我完全无法思考,紧贴着他温暖的身躯,沉入无梦的睡眠。





tbc





这两章太艰难了我缓缓……预计还有两更完结。
计划都是胡诌的,一个字都别信(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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